本帖最后由 你也是蘑菇嘛 于 2014-12-16 10:35 编辑
对生活在网络时代的年轻人来说,自杀脱掉了“严肃”的外衣,成为可以围观的娱乐行为。11月30日,四川泸州,1995年出生的小曾在微博直播自杀,小曾称跟一名女子网恋一周,女方觉得不合适要分手,他挽留不得,便买了一盆炭和安眠药在微博直播自杀。在一众网友或同情、或起哄、或冷眼的围观中,小伙终究走了。
“直播”其实是在发出求助信号
至少在一个时刻,小曾似乎动摇过自杀的念头。11月30日11时20分,小曾在微博上留言“老子不死了行不行”,40分钟内,数百条留言涌进了这条微博下方的评论,有人说“不行”,有人说“你赔我流量”,也有人说,“你必须死”。就在这条微博发出前后不长的时间里,也有网友试图阻止小曾自杀。@折原林也_琳是劝慰小曾的网友之一。上午11时前后,她微信报警,在报警与私信不断劝慰的过程中,@折原林也_琳看到更多的网友涌进了微博,咒骂的留言太多,每刷新一次就会多出一百多条,劝慰的声音瞬间被淹没。
令人意外的是,在心理学家看来,宣称“直播”其实是在发出一种SOS信号,为了求助。心理学家把它称之为一种“表演式求救”。广东省心理危机干预联盟委员于东辉分析说,自杀者选择微博直播自己结束生命的过程,是想通过这种广而告之的方式去呼唤身边家人、恋人和朋友的爱。可以说,网友不友好的言论对小曾的死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排除炒作和搞好玩的(比如,跳桥秀),在网上“直播自杀”的人通常在骨子里还有生的留恋,无论他痛苦绝望到什么程度。一心求死的人,已经对这个世界无话可说,既不希望有人看到,也不想看到别人了。就像大约70%都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患者,一门心思要寻死,吃安眠药被救,转身就会去跳楼。
自杀者极度缺乏欣赏、认同
小曾的外婆向媒体说过,小曾两岁时父母离婚,此后很少和父亲来往,跟了母亲的姓,母亲改嫁后又有了孩子,如今一家人生活在海南多年,小曾虽然很少提起父亲,但心里还是希望有这样一个角色。初中毕业的暑假,小曾到深圳和父亲生活了两个月,但这段经历并不开心,“两个人住在一起,娃儿说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他还那么小。”外婆一直叹气,她说,人在的时候没人疼,(骨灰)回老家就有人照顾了。
“在‘直播自杀’者之前的人生经历中,他们感觉经常被忽略,极度缺乏别人的关怀、欣赏和认同”,于东辉说,因此,他们想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来凸显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他们心里可能的想法是:一直活得默默无闻、不被关注,那么“死”应该可以唤醒那些忽略我的人。于是他们选择直播自杀来博取关注,享受这种如流星一般的短暂闪耀。
漠视生命的围观成为帮凶
在众多网友的围观下,一个年轻的生命竟以直播的方式悄然离去,令人惋惜与心痛。在小曾想要放弃自杀时,“你到底还死不死?”、“你必须死!”、“到底死了没有?”、“赶紧死!”等等留言冒出。一些具有巨大影响力的网络大V之口还语带讽刺:“忍不住哈哈哈”、“老板、加20串肉串”等等。网友围观时的无情与语言暴力对最后酿成的惨剧难辞其咎。
于东辉这样解读这些围观者的心态:“对生命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只是出于猎奇的心态,追求好玩,把生命的意义看得很淡。是一种类似孩童的心态,但又缺少了孩子的单纯与善良。”于东辉还进一步指出,存在在这些人身上的不仅是对别人的生命不尊重、缺乏同情心的问题,能够这样评论,对别人的生命漠不关心,他们同时也对自己的生命缺乏珍惜和关爱。
别说过激话刺激他如果一个人直播自杀了,那就证明,他对于自杀已经有了一个表演程序,这个表演程序至少会持续一段时间,从我们第一时间发现起,到警察破门而入终结他自杀的表演程序,时间是足够的。我们要做的,是一边安慰、规劝,一边赶快(第一时间)确定他的地址并报警。同时,绝对禁止任何不友好和刺激性的话说出。
南方日报记者 李劼 实习生 杨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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