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律师父亲,在营造一个严格的家庭环境中起到了独特作用。当他发现四五岁大的斯金纳从奶奶的钱包里拿走了一个硬币,就和他大谈犯罪的危害。还多次带他去参观监狱,介绍里面的罪犯都在过着怎样的日子。
也许就是这些惩罚,带给斯金纳太多的负面感受,他的理论一直拒绝将惩罚视为行为塑造的好办法。在他看来,要想教育孩子行为良好,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他/她的偶尔出现的好行为报以积极反馈,也就是正强化。
而第一次让斯金纳体会到正强化的积极作用的人,则是小他两岁半的可爱的弟弟埃布。有一天,埃布生病在床,斯金纳用一些橘子箱上的木板制作了一个小板凳。
当他把这个作品拿给埃布看时,埃布立刻表现得兴高采烈。于是斯金纳马上又做了一个,看到埃布继续手舞足蹈之后,他又做了一个。如果不是他们的妈妈阻止,天知道那天他会接着做出多少个。
斯金纳在传记里总结,埃布的笑容对他产生的动力,要比父母的惩罚对他的行为控制更有效用。这也与斯金纳的操作性行为的理论吻合。
拒绝情绪
斯金纳对于“情绪”的态度实际上十分矛盾。他主张将情绪完全排除在心理学研究范围之外,用一系列动作来给出解释。比如“愤怒”是指高攻击,低关爱,低取悦的各种行为;而“恐惧”是指用逃跑或闭上双眼的方式来避免对特定刺激的接触。
但与此同时,情绪却一直是他思考和论证的重要课题。在他的自传中,我们总是能够看到大篇大篇有关情绪的文字。
所以,与其相信斯金纳对于情绪的否定,还不如把这种否定看作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因为他的家庭一直把情感的流露看作是愚蠢和懦弱,经常对表露情感者报以讥讽和嘲笑。比如斯金纳在刚上大学时饱含思乡之情的文字,结果却成为父母的笑柄,这让他深感羞愧。
而这种对情绪的克制和忽视,几乎在他幼儿期就初见端倪。斯金纳在自传中这样描述祖母对他进行诚实教育的那个夜晚:“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哭泣,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只是没有让她亲吻我说晚安。至今我仍然能感到当时我内心中的懊悔、恐惧和绝望。”
斯金纳从小就习惯对自己的情绪视而不见,用一种麻木来减少令自己不适的感受。所以,他在自传中提到被老生欺负,或者弟弟不幸猝死的事件时,都用“完全没有感觉”来描述当时的感受。这也许就是他的理论拒绝研究情绪的原因——他不想重新体会那些痛苦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