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的题目是《精神分析的迷思》,原来还考虑要不要加入一个“精神分析的恍惚与迷思”。后来觉得“恍惚”这个词催眠效应太好,所以把它去除了。结果刚才有一个学员说“你们那个精神分析的迷失是哪一场?”(全场爆笑)“恍惚”以这样的形式又回到了这个主题。在成都的时候问一位没到场的拉康派的学者,同时也是荣格派的学者,问尹力“精神分析最究竟的路在哪儿?”其实跟苏老师的这个议题有点接近。因为尹力是这样回答的“以失足为荣,以失身为究竟。”失身为究竟。以最终失去了身体就是很究竟的。我们这边就是以迷失为究竟。所以我希望,经过我接下来这一番狂轰乱炸之后,各位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失去了什么。
精神分析有一个统一的伦理学么?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要紧的不是技术。技术其实学几年都会。重点是你使这个技术往哪个方向去的问题。你已经建造了很好的大船,停在这个港口里。接下来你能去很多地方。你去哪儿啊?是成佛呢、成圣呢、成真人呢?还是回归生活的一个平常人?或者是一个狂人?当你选择越多,事实上就越弄不清楚,哪一条路是你真正想的。因为你已经知道这么多条路了。所以你还不如只知道一条路。精神分析有一个内隐的理想人格的倡导?把他治成什么样了,就算是我们这个疗法比较见效了呢?我在工作的地区深圳,它事实上是一个很多元文化的一个地区。深圳有客家人、有潮州人,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新移民。潮州人是一个在文化上非常非常保守的。保守到什么程度呢?到现在还是有女性不能在桌上吃饭的。注意,大家一听可能马上就要与那个非常守旧、类似于我老家河南的老少边穷地区联系起来了。不,这个家族集中的财富的量是惊人的。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事情的数也是惊人的。可是偏偏保存这一部分。假如这样的一个群体中的一个受过教育的女性来找我做咨询了,治到什么份上就叫见效呢?这个人彻底变成了一个非潮州人。还是这个人彻底地又变成了潮州人了呢?有时候这就不是技术的问题。两个人站在那儿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不断地拷问内心:你究竟想怎样?
至于中国传统的儒释道的伦理学与理想人格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相通之处呢?其实霍老师对这个问题的解答呢,精神分析就是为了还俗的出家。这是我的一个解释啊。没来得及说。其实最终还是要还俗。还是要归家。那么归哪个家呢?回到儒家传统上那个等级分明、三纲五常的那个家呢?那我们转这一圈又有什么用?潮州人归潮州人的家,客家人归客家人的家,山东人归山东人的家。我们那个家应该长什么样?当然归家这一点应该没有问题。能不能归,当然佛家道家都已经是出家,能不能归墨子的那个家呢?平等的那个家呢?要归一个什么样的家?又是一个问题。可能中国人对于最终归家这一点没有多少障碍。归哪个家上还是有问题的。所以事实上很多时候不是技术选择的这样一种两难,而是伦理层面的一种煎熬。这对于我而言尤为重要。因为什么呢,因为我比较年轻。吃的盐比较少。不能以一个八十人岁的心态去指导年轻人该怎么做。很多时候人家岁数都比我大。我这边对人生方面的参悟呢完全没有任何……只能赤裸裸地站在十字路口。一个人能选择他的伦理学。精神分析之后,这个人最终决定了出家。精神分析之后,这个人最终决定:成为革命家。霍老师本是革命家,但现在好像逐渐又变回儒家了。哈哈哈,对此我想,吴先生(吴和鸣)应该特别的欢喜啊。(大家笑)哈哈,早就等着各位都回来了。到时候就没有精神分析的系列讲座了,就是新兴儒家的系列讲座了。老外们再来就不是贵宾了,就成学生了。(笑声)一个人能不能选择一个人,亦或是他只是发现了一个他本来就有的伦理、并最终认同呢?我只是提问。亦或精神分析的过程本身就是寻找一个个人伦理学和解脱次第的过程呢?你到了我这个码头,重要的不是赶紧看哪个船要开,你买张票能上。问题是我们俩坐在这码头边呢聊上个五六年,直到那些所有的船都已经腐烂。呵呵呵……都漏了。最终决定在这儿当长工。这就是我的一些思考吧。希望大家都听漏了。谢谢各位。(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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