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硬糖》：语言暴力的极致 - 心理老师大本营

关于暴力，人们最常见的就是所谓的热暴力，即是指那种有身体接触的攻击行为。可以说直接的致残，致伤的伤害都属于这个范畴。可是对于语言暴力，人们到底了解多少，估计就实在不得而知了。所谓的语言暴力通常最明显的表现在家庭成员间或者一个社会团体成员间的一种诋毁性的语言攻击的对抗方式，其目的最简单的就是造成被攻击对方的心理不悦，施暴方从而获得快感或者达到发泄郁愤的目的。语言暴力，用我们的通俗的话讲，就是‘把人说死’。这方面我国最杰出的代表莫过于已经被抬得神乎其神的诸葛卧龙老前辈了，在两军阵前，一顿指桑骂槐的暴力语言，在基本没有什么脏字的条件下就气死了曹魏的王司徒。。。绝对可以看成语言暴力的杰出历史典范。

孩童和成人是对立的。这种对立源于成年人潜意识里明白孩童的存在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取代他们在世界上的位置，这种对立源于孩童担心成年人会抛弃他们会伤害他们。他们在大部分时候是共存的，你可以用进化论解释，但是他们也是可以互相伤害的，你同样可以用进化论解释。同时，男人和女人也是对立的。这种对立源于两性之间的占有和被占有关系，源于男人体力的强势，多年来社会地位的压迫。源于男性天性中的动物性——不断寻求交配的冲动。而女性本来也许不该对此有什么意见，但是女性的社会性恐怕要大大超过男性。她们很多时候比男性更有羞耻，更有危机感，更情绪化。所以，她们是更容易去复仇的一方。调查也表明，女性是更喜欢运用语言暴力的一方。

影片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幕应该算未成年少女阉割男人的一段了。整部影片的进程就是一部未成年少女用语言来折磨男人的过程，虽然滴血未见，但不得不佩服女孩的头脑。回想起那个阉割的过程不免让广大男同胞们下体顿生寒意。但是Jeff真的被阉割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导演在这里设下关子，实际上在让观众误以为Jeff被阉割后顿然产生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来源于女孩的语言暴力和实际工具的配合。而这一恐惧感的产生实际上也印证了弗洛伊德的“阉割情结”，和“俄狄浦斯情结”一样，“阉割情结”实际上也是一种思想和恐惧的组合，在弗洛伊德的《狼人的故事——弗洛伊德心理治疗案例三种》中提到过一个叫做汉斯的五岁男童，在经过了拉康所认为的第一次“自我认同”后，无意间的洗澡时他观察到母亲的下体和自己的不同，于是会产生一种复杂的恐惧感，这个恐惧感来自于人的潜意识里性器官被切除的恐惧。而小孩子（尤其男孩子）在幼童期还未形成完整的自我意识之前，是非常依赖于母亲的，因为从出生开始，母亲的哺乳、照料等等都会让孩童产生亲密感，这种依赖而后变成一种对母亲强烈占有的欲望，但是在父权之下，孩童的这种欲望通常又是被压抑的，也就是说孩童会对自己的父亲有一种遵从但又敌视的态度，这就是所谓的“俄狄浦斯情节”，也叫做“弑父取母情结”。这种“弑父取母”的意识让孩童会产生一种恐惧——被切除生殖器，而这个极刑的执行者往往就是权力机器的象征——自己的父亲。所以在《水果硬糖》中的阉割一段，未成年少女临时充当了这个“父亲”的角色，要对男人施以极刑时，男人像一个小孩一样无能为力的求饶，并把自己内心的心结给抖出来：自己十岁的时候和比自己小五岁的表妹裸体嬉戏的场面被姑姑看到之后，姑姑将男人抱在火炉上欲焚之，这种恐惧类似于弗洛伊德的“阉割情结”中父权制度的惩罚，正是这一事件造成了男人的心理不健全，从而产生了恋童的癖好。这里，小女孩一直用巧妙的语言套取JEFF的信息和挖掘他的私隐，然后用极其理智的语言一个一个击破他内心的防线，平和的语气，不带一点讽刺的意味，却是极其肯定，极其冰冷，直透人心。

从客观的角度去分析。影片几乎全部是在封闭空间中拍摄完成，拍摄场景的更换只在于从一个网咖跳到一个样板间。导演应该是认为逼仄的空间，让对立冲突更加明显，同时它也隐喻整个社会的冲突是无可避免。大部分镜头为近景，长长突兀的直接表现两个主角的脸，纯粹用演技和台词支撑人物性格。故事的发展被牢牢控制在人物性格导致的命运发展之中，所以你根本不会觉得有多离谱，即使如很多人所说，这部片子实在变态。但是，变态就是常态。我想，恰恰是这一点才让众多朋友观后觉得心里堵得慌。在需要过渡和模糊的地方，导演选择用颜色镜头反映情节，过渡相当的自然。

一部电影所传达的意思可以有很多。导演导的是导演的，演员演的是演员的，而我们看到的则是我们的。影片只是给我们一记警醒，看似柔弱无力的语言，当它成为一种暴力形式的时候，后果，是多么的可怕。看不见伤痕，但是却可以一直成为一种内心的折磨。身体的伤痕总会消失，而这种内心的伤痕却是很难弥补。所以，生气的时候，想开口用语言暴力的时候，不妨先冷静一下，因为你不经意的一句气话，也许会伤害一个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