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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深藏与黑暗,这就是秘密的本质—《朗读者》 [打印本页]

作者: sasha    时间: 2014-4-26 14:45
标题: 深藏与黑暗,这就是秘密的本质—《朗读者》
本帖最后由 sasha 于 2014-4-29 10:42 编辑

片名:朗读者 The Reader

导演: 史蒂芬·戴德利

主演: 凯特·温丝莱特 / 大卫·克劳斯 / 拉尔夫·费因斯

心理学聚焦点:羞耻、价值观、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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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简介:
       15岁的少年米夏·伯格(大卫·克劳斯 David Kross 饰)偶遇36岁的中年神秘女列车售票员汉娜(凯特·温丝莱特 Kate Winslet 饰),后来两个发展出一段秘密的情人关系。汉娜最喜欢躺在米夏怀里听米夏为他读书,她总是沉浸在那朗朗的读书声中。年轻的米夏沉溺于这种关系不能自拔的同时,却发现他自己根本不了解汉娜。忽然有一天,这个神秘女人不告而别,米夏在短暂的迷惑和悲伤之后,开始了新的生活。

  二战虽然结束了,但德国对于纳粹战犯的审判还在继续。成为法律学校的实习生的米夏,在一次旁听对纳粹战犯的审判过程中,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已经事隔8年,但米夏还是一眼便认出那就是消失8年的汉娜。而这一次,她坐上了纳粹战犯审判法庭的被告席,这个神秘女人的往事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逐渐清晰。然而,米夏却发现了一个汉娜宁愿搭上性命也要隐藏秘密。

  汉娜最终被判终身监禁,而此时米夏(拉尔夫·费因斯 Ralph Fiennes 饰)与汉娜的故事还在继续。在2009年初的第81届奥斯卡上,该片共获包括最佳女主角在内的5项提名,最终温丝莱特凭借该片折冠当年奥斯卡影后。

       影评推荐:
       很小的时候我应该就在《读者》之类的杂志上看到过这个故事,关于一个宁愿服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文盲的纳粹女看守。这么多年了,那种荒谬和不可理喻的感觉在记忆中依然清晰。我得承认我一直想看这部片子就是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重刑和承认一个简单的事实面前她的天平会如此荒唐的倒置?
  
  带着这种眼光,注定我看到的不是一部爱情片。
  
  简单的列一下Hanna Schmitz的“年表”
  1)1944~1945纳粹某集中营看守,并令犯人为她朗读。因“忠于职守”不愿打开大门而使300人被困烧死于失火的教堂
  2)1950年代与十五岁的少年Michael发生了不伦之恋,并令少年为她朗读;后不辞而别
  3)1960年代因火灾幸存者的一本书的提到的细节而受到审判,但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曾参与的工作是对他人犯下的罪,并因耻于承认自己是文盲这一基本事实而承担了本不该由她完全承担的罪名被判处终身监禁。
  4)1980年代,在狱中依靠Michael寄来的朗读磁带学会了简单阅读和写字。在被监狱释放前自杀死亡,并要求把自己的一点遗产交予集中营的幸存者处置。
  
  这个女人身上有几重荒谬,第一重是战后二十年她一直认为自己“非罪”。法庭审判是电影的重头戏,颇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味道,她是如此理直气壮于她只是在做一份“工作”,她要尽忠职守,不能让犯人逃掉。这个情景如此地让人感到熟悉,它让人很自然的联想到另一个汉娜——汉娜阿伦特所描述的场景《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和那个著名的概念“庸人之恶”(banality of evil)。在这个意义上,Hanna Schmitz 是艾希曼的同类项,他们是纳粹治下的普通人,可能对政治不感兴趣,也没有反犹倾向,他们只是为一份工作而充当了纳粹机器的一环,他们基本上是环境的产物,对政治和现实既没有判断力也极度不感兴趣,充分地“无辜”。从政治的角度上说,她是个“无意识”的人,所谓的moral illiteracy,即使有同情心也被制度和法规压抑了,是一些麻木而毫无知觉的人。
  
  而与其他的几个女看守显著不同地是,战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彻底的文盲和缺乏与社会沟通的渠道(没有任何的亲朋好友),她的意识还停留在德国战败以前,完全没有“与时俱进”,所以在她惊世骇俗地真实,说的都是实话,却如此地不合时宜。这都是因为她文盲!她对政治的免疫力才会如此之强,从纳粹时期到二战以后。
  
  这是她在公共生活中身处的社会角色。她在私人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则更“奇特”了。
  
  她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保持肉体关系,却在少年为她朗读小说中的色情段落时认为那些情节“disgusting”(恶心的),少年“should be ashamed.”(应该感到羞耻);她不愿意少年干扰到她的职业角色,虽然少年向她倾述了爱情,她还是毅然决然地不辞而别;另一方面她又奇异地热爱着书中的故事,喜欢听别人为她朗读;除了与少年那段短暂的affair(韵事),她几乎和其他人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原子般孤立地生活着。
  
  她的"意识"与她的真实生活是如此的矛盾。她早已习惯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生活——从“文盲”这个事实到与少年发生关系,她统统把它们变成秘密,不仅守口如瓶,甚至从内心里否认它们的存在,从而维持一种她所认为的尊严。与这种表面的尊严相对应,她亦维系着一种奇异的耻感(为情色描写感到羞耻,为自己是文盲感到羞耻)。对自己真实生活的否定和回避决定了她过着一种孤立无援的生活,没有长期的伴侣、没有什么朋友和社交,于是乎她走向了真实生活的背面,她逃逸到故事里,逃逸到别人的生活里——这也恰恰是听他人阅读对她如此重要的原因。

       在别人的故事里她感情充沛,甚至充满同情(还记得她躺在少年怀里哭泣那个有些滑稽的镜头吧);在现实生活中她则冷酷无情,一点都不“酸的馒头(sentimental)”(对少年和集中营里的“犯人”都如此)。这种反差反射的正是她对自己的生活的冷漠,在狱中与当年的少年见面时,她说自己在审判以前从未想过自己的过去,并说“It doesn't matter what I feel ,It doesn't matter what I think.”,这两句话虽有具体的语境,但不妨当作她概括一生的表白:“我”的所思和感受是不重要的。“我”是不重要的。
  
  正是基于自己是无所谓的、不重要的心态,她才做出了那个匪夷所思的选择,为了保卫秘密放弃自由。“我”虽然不重要,但假象(自我幻象)却很重要,它已成为Hanna Schmitz“自我”中最不能舍去的那一部分。(“心理的现实即个体的直接现实。”)
  
  在长期的伪饰中,她的自我投射已经是不真实的了,她意识到的那个自己是已经经过谎言打扮过的样子,即她希望展示给别人的样子。所以她义正词严的指责少年朗读的情色描写太龌龊,倒不是因为她虚伪、矫情,而是因为她把和少年发生关系这回事打包压缩成一个秘密,排斥在她的自我意识之外了。她本人在自我意识里建立的自己的形象和正在和少年发生不伦之恋的这个人是两回事。同样情况的还有她是文盲这回事,也是她极力抗拒不愿承认的某种真实。
  
  自欺欺人,莫此为甚。把谎言当作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年深日久,这件衣服嵌入皮肤,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于是剥离这件衣服就成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她不是拒绝向法庭承认自己是文盲,而是拒绝向自己承认她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个人!
  
       Criminal minds里有一句箴言:秘密如此之深,秘密如此黑暗,这就是秘密的本质。人居然可以愚昧和黑暗到如此地步,她不仅对待别人没有人性,甚至可以埋葬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说,并非“他人是地狱”,而是自我即地狱,自我即囚笼。非常不幸的是,某些人一生都没有从自我的地狱中走将出来,他们向世界关上了自己的心门,如此不安却如此执拗。
    
  在片子的末尾,那个老去的少年带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来到Hanna的墓地,向女儿讲述这段苦涩难言的往事。这个结尾是一种真正的慈悲。少年终归没有重蹈Hanna的覆辙,谢天谢地,这段搅扰的他半生惴惴不安的故事,没有被他带到坟墓。他向他深爱的女儿倾述,他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当秘密被分担,当秘密被倾述,甚至为所爱的人理解,这是一次伟大的自我救赎,甚至是一种仪式。籍由这次倾述,秘密才能真正成为往事。(文:leaflet)



作者: 9zjuzilaoshi    时间: 2015-8-11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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