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者:T.Pollak
翻译:徐勇[attach]9222[/attach]1.背景
在以下的文章中,我将报告来之三个治疗中的梦。我的兴趣主要在于它们在整个分析过程中的有效性—对于临床分析,我们从梦中可以认识和阅读到什么?但是首先,我概述一下我所引用的理论框架。
梦的深层心理学
梦是人类文明的一个自然而又古老的现象。它们的意义呈现在无数的文化表征中,且常常在仪式-精神的背景之中被解释。从世俗的观点讲,梦通常在做梦中,或者在被记忆或甚至被记录中完成它的意义和功能。梦者或者听者对于梦的自发和情绪性的解释也因此可以满足释梦的一切需要。
精神分析中的释梦从另一方面来讲,就象精神分析一样,是服务于某种目的的人为技Freud
Freud经常描述到,由于梦里丰富和充沛的细节,释梦是无可比拟的最重要的工作。我不能认同他的假设,即梦总是代表了愿望的满足,正如最后他在1933年的新编精神分析导论也变得较为小心,指出至少是实现愿望的尝试(1933a, p.30)。我怀疑这一基本假设,原因是我不能将主要的深层心理归于他的驱力理论,而这是Freud契合于他的时代,尽可能地做成单因素和科学性的心理学。
凝缩、置换、反向形成以及不受时间和逻辑次序限制的初级过程,在“梦的解析”(1900a)以及之后的“精神分析导论”中(1916-17a, pp. 79-246)被Freud描述为是梦的典型特点。这在我看来还是有效的,它是无意识概念的指示。
Ogden
Ogden(2005)对梦以及做梦的过程持有另一种观点。他的看法和Bion相近,但强调做梦的能力不是一种预设的事实,而是象征化的成果,可能从精神生活过程中成功地发展而成,可能失败。他主张做梦的能力有三种水平结构:
a)儿童和成人的夜惊:Ogden假设与恶梦不同,儿童对他的夜惊没有记忆,夜间发生的事以及之后母亲的安抚都不能回忆,同时对第二天晚上睡觉没有任何惧怕。在Ogden看来,整个害怕和惊恐的体验没有表征意义,因此不能被用作梦、思考或者记忆。Ogden的假设同样适用于成人精神病性疾病,或者精神病性水平的严重的人格障碍,这些疾病伴有无法进入梦中的体验,即不能被心理化地表征。
b)噩梦:为了对梦进行解释,做梦者必须从梦中醒来。Ogden认为噩梦是神经症或其他非精神病性疾病的表达。
c)“正常”的做梦是整个做梦的过程能贯穿到结束。
Ogden运用Bion的阿尔法功能概念说明他的观点。阿尔法功能指个体将贝塔元素转化为阿尔法元素的能力,即将即刻经验的原初印象进行象征化的过程,以创造一个有意义的象征性内心世界。Ogden认为做梦的能力是完整的阿尔法功能的表达,做梦的能力与睡眠和清醒的能力相伴。
如果阿尔法功能严重受损,则一个人不能做梦,也不能真正睡眠和成功地觉醒,他的生活和自我状态的表达充满贝塔元素,也就是未经处理的粗糙的感觉印象。Ogden对此比Meltzer表达得更为清楚,做梦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贯穿于睡眠和清醒生活的潜意识水平。做梦是潜意识心理工作的表达和本质,由此我们体验到心理的意义。
我相信Meltzer和Ogden的观点是对Freud梦的理论的重要补充。Freud附属于次级过程的隐梦是梦的核心。梦的工作是隐藏梦的思想,而这是要被梦的解析所破译。对于Meltzer,而Ogde尤甚的是,梦的工作是将之前未被象征化的经验进行象征化。照此看法,在梦的解析中,Freud潜隐梦中的思想首先要被创造。
精神分析过程中的梦
我在这里例举Meltzer和Ogden,他们对现代精神分析中梦的分析提出了创新的看法。许多人现在一般将梦只是看作潜意识思考的表达。
即便有人不同意Ogden三种水平做梦能力的假设,或者Bion阿尔法和贝塔功能的区别,但有理由假设,象征化水平具有一个连续谱--从极为局限的象征化能力到成熟而成功的象征化—有许多的中间水平。分析中所报告的梦—作为象征化的表达—按照这种观点,可以帮助分析在这个连续谱中处在什么位置,即总体的自我结构,以及目前做梦者的自我状态。
有些梦似乎支持Freud的理论,即潜隐梦中的想法是梦的核心,它能够被梦的工作所编码,并在梦的解析中被破译。在另外的例子中,梦中的象征化可能代表了一种初始语言,在释梦中它不能被再翻译,但是又必须被第一次地翻译。
对于梦的观点的改变导致今天在梦的分析中,不再象Freud那样用精确、直线性的方法寻找梦的潜意。梦被融入分析工作中的其他元素里,有时做梦或者报告的梦的结构和时间和梦的内容同样重要。
梦者的梦的能力不仅影响梦的形成,同时影响梦、形成幻想、想法和联想的分析的可能性。必须考虑到是,逐级增加的次级过程,从做的梦到记得的梦,再到报告的梦。如果个体的自我结构允许他有较好的象征化功能,那他就能够自由而轻松地在初级和次级过程之间摆动。
对于象征化功能严重障碍的病人,分析的焦点通常不是对梦的内容的分析,而是梦的报告方式,它是移情过程中的交流性行为
用另外的话讲,梦提供的信息包括:
– 梦者的自我-结构
– 梦者的心理动力的内容
– 目前的移情状态
我将例举我临床的例子来说明上述观点:
1.我临床中对于梦的分析
T's先生的两个梦
首先我要呈现我的一个治疗病人的两个梦,该病人患有结构性自我障碍。该男子近50岁,一方面他作为经纪人工作出色,另一方面他独来独往孤立于其他人。与他人的任何接触都令他恐惧,他总感到害怕、羞耻,甚至去超市购物也变成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该病人的诊断是严重的人格障碍。T先生独自居住,在到我这里治疗之前已经尝试过多次治疗。
以下是他在第15次治疗时首次报告的梦。
初始的梦:
– 有一个洞穴,也许是基督出生的洞穴?洞穴里有两个女孩,洞开着或者关闭着,女孩被关在那里
– 接下来一个新的情境:两个螃蟹似乎在做爱或者在以利爪生死搏斗,或者它们中的一只是蝎子。
– 又一个新的梦境。他看到他的阴茎,有一个纸版做成的管子套在阴茎上通向该男子的嘴巴。
病人做出以下的联想:
– 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梦到他的母亲和阿姨,她们都有很大的铜质水壶而不是胃,粪便漂浮在四周
– 害怕上厕所:他总是害怕上厕所,特别是不小心碰到马桶。这是个可怕的地方,一部分是因为屋顶上的灯光。
– 6岁时,他梦游到父母的卧室,似乎想在那里小便。
我们谈到这样的事实,即在他的梦里,有许多关于厕所和粪便之类的想法—是否有这样的可能,他将治疗看作一个排泄的场所?梦里有许多指向性的内容,这是不是他想告诉我的困扰他的事情—哪怕可能是另人恐惧和恶心的?
在下一次治疗中,他告诉我在那次分析的当晚,他听着音乐,整整哭了一个小时—他已经有15年没有哭过了。
梦以及对梦的叙述毫无疑问对病人十分重要。我相信T先生同样地被震动,分析所“排泄”的片段的梦使他感到轻松。梦的第一部分看上去指向女性身体的内部,另外两部分则是关于阴茎和男性的性。耶稣出生的洞穴可能是病人的夸大性幻想—这在以后的分析中被证实。
回顾性的,总体上在病人的梦以及随后的联想中已经触及到许多中心主题,对肛欲和肛欲位置的过度好奇,对排泄和性过程的集中联想,对整个情形的困惑性的迷乱和不安。病人在婴儿时期可能被他的兄长性虐待过。梦中关于由阴茎通向口腔的纸管子也可以被认为是对我在分析中对其虐待的恐惧—即便这一点在移情中没有我估计得那么突出。
简而言之,梦里包含了丰富的内容,病人在治疗的开始就告诉了我许多。但是对梦的内容的分析只是属于我自己,它来之于治疗中的领悟。我不能以这样的方式和病人进行梦的分析,病人和他的梦的关系,以及另一方面我和病人的关系及交流不允许这样做。
在我看来,报告梦的交流方式具有更重要的意义。病人想显示和传递给我一些信息,而在讲述的时候气氛让人有点不舒服—这在我析梦的时候需要考虑到。这一临床情境与Meltzer提出的模式相关:梦并非如此歪曲地传递信息(潜隐的梦的想法被编码在梦中),而是以图像为特征的“原初”水平的象征化形式对心理进行视觉性的表达。
在T先生报告他的梦的治疗中,我感到困惑,犹豫是否应该对此进行解释。有人会说按照Bion的理论,我可以执行容器的功能—在它们被转化为阿尔法元素之前需要很长的治疗时间。
我现在要展现病人在治疗第二年的年末时报告的梦。我必须告诉你们,在病人报告这个梦之前,我们在治疗中有争吵。我对T先生说,对我来说他似乎生活在监狱中。他总感到被威胁,一点小事都会找出致命的方面。当他同意这一点时,我以不同寻常的带有攻击和逼迫的语调问他—是否当我们谈到这些事—他真的相信每件事都是如此威胁,或者事实上他错了,他错误地看待事情?(在这个时候,我感到挫败,激怒,甚至怀疑我们的治疗是否有任何结果。我想知道,想听他告诉我我对他所说的一切是否与他相关,我讲的话是否进入了他的内心。)
T先生回答到,他对自己以及他的生活感到不满:如石渣般的卑微、无足轻重…他感到很被我压迫。在下一节治疗中,他带来以下的梦:
第263次治疗中的梦
– 他是营地里的一组罪犯之一。和营地监管的协商结果很坏,一直下着冰冷的雨。
– 然后他得知一个秘密的核反应堆发生事故,他想窃听他的老板以探知他们究竟知道多少。
– 梦的另一部分是:一个男人从潜水艇中发动进攻。
这一次病人能够将他的梦与我们俩的情境联系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了。很明显他意识到他感到被我压迫。他的关于“监狱”的梦出之我的比喻—冰冷的雨和协商的坏结果是分析中气氛的反映。我的直接而带有攻击性色彩的干预—潜水艇中的男人—是一个严重的事故,同时涉及秘密和“知识”。我们能够理解梦的含义,T先生不仅感到被压迫和威胁,同时某种意义上被窃听和抓住。我对秘密本身知道多少?但潜水艇中的男人可能也是他,试图抵御自己的“反应堆”事件。
这个梦使我们有可能一起工作于梦的内容。我质疑他偏执性、威胁性的世界及其对他整个生活的威胁,因此他现在发现他与我处在偏执性、威胁性的情境中。当他能够将移情性情境以象征性的方式表达在梦里时,我们可以进行讨论了。当达到了一定象征化的水平,另一层面的反思就成为了可能。通过保持距离的方式,对被威胁感的分析便成为可能,即病人被呈现—向心理化的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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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先生的两个梦
我现在想报告我所分析的一位42岁心理学家的两个梦。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当他来治疗时,他和妻子分居已有一小段时间,他6岁的儿子每周有一半时间和他的父母生活。病人的母亲在他8周时患癌症去世,医生当时之所以同意他母亲怀孕是因为期望怀孕带来的身体变化,可能会提供机会摆脱癌症。很清楚,在分析中病人的出生与对母亲的谋杀性内疚联系在一起。但是最开始,他对自己的内疚一无所知,却认为治疗会重点分析他和父亲的关系。在第31次治疗中,他报告了以下的梦:
Dream
梦
他挖掘和架设了一条通向地下深处总站的电缆线,然后他走开,但他开始担心是否对儿子有危险,儿子后来过来了。当他回来后,儿子正和一个同龄男孩坐在电缆线旁,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很快治疗中变得明显的是,电缆似乎象征生命—治疗中威胁性地挖掘—所有有关他母亲死亡的意义。该病人总是被这样的念头占居,如果让医生检查或者进行分析—“让所有事情都出来”—那他一定会患癌症。他在想第二个男孩是谁。
经过最初几次的治疗,清楚的是O先生过份和他的儿子认同,并将自己生活的理由和他儿子的存在联系在一起。而且从治疗一开始,就可以感受到儿子-父亲移情性关系。两个男孩可能象征病人自身危险的两方面:儿子是他生存的保证,而分析出现的新的男孩,也许能够获得他自身生活的权利。
我解释,O先生就是那个紧挨电缆线的不认识的男孩….至今没有发生任何事?害怕和希望被同时表达?O先生很惊奇他就是这个不认识的男孩。在以后分析过程中,梦的场景变得非常实用,我们经常回到这个坐在电缆线边的男孩的场景。
直到最后我才意识到,这个梦是在治疗第八次后做的,即我们假设病人无意识中将分析的开始等同于再生,这又意味着是其母亲过逝的时候。被这样的观念所占据,但梦和移情的关系还是非常清晰,伴随可怕的死亡以及希望8周后仍能够存活—但事实上我们两个都还活着,任何事也没有发生。
我这里想报告的O先生的第二个梦来之分析性治疗的第七年。之前我们同意6个月后结束治疗,他来治疗时说他对我们结束的协定感到不安,然后他报告
梦
– 他坐着玩抽签的游戏,他抽了写,有些签代表死亡—当只剩下3个签,他说;停止—我想活—一个老朋友已经死了—我的病人不得不告诉死者的妻子。
– 然后梦的另外一部分:警察赶到,他不得不解释发生了什么。
– 另外一个改变的场景:他在治疗中和我在一起,但是治疗是在他童年时的浴缸里。他想和我一起打扫,但我说时间到了,然后离开上了巴士。
分析中变得清楚的是,不知不觉中,O先生一直在寻找他死去的母亲,这塑造了他和所有女人的关系。我们对梦的工作不久就导向他母亲过逝以及分离和死亡的主题。我们是否能够不用死亡而完成分离(在母亲-移情的框架内)?梦中的“老朋友”抽了一支死亡的签:他是分析师—这时可能填补了父母客体的角色?他此刻能够宣布分析师/父亲死了,而他在梦的结束还活着?病人的父亲从来没有从妻子的死亡中恢复,他的生活失去了生气,最后在病人26岁时孤独地死去。O先生和他的父亲十分认同,他的生活也变得如一潭死水。因为这样的障碍—由于后来的抑郁,对父亲婴儿式的俄低浦斯冲突只能局限在一个有限的范围—这个梦的次序包含了俄低浦斯水平的移情:在分离的门口徘徊,而分离也许并不意味着灾难。
向警察的解释可能象征着他的内疚和自我责备。在浴缸中和我一起的一幕显现一个保护的父亲。当到时间我离开上车意味着我们彼此从分离中存活下来。
这个梦的中心元素是病人作为第一部分的主角停下死亡游戏,因为他想活下去。整个梦—从不同方面—表达了分离的死亡危险和两个人可能皆活下来的可能性。这让我感到希望,母亲死亡和父亲抑郁的阴影均因分析性治疗而减轻。
对O先生梦的解析是我们临床最感熟悉的一个例子:当梦的内容主题被确定,我们对梦合作性的象征层面的分析就不会被破坏。
G先生发现的梦
以下我报告的梦是一位患者在治疗开始之前做的梦。他把它记录在纸上,放入抽屉并已经遗忘。分析治疗的第4年,他发现了纸条,对所做的梦感到十分吃惊。
患者34岁,两个孩子的父亲。他因为多次多次抑郁发作伴自杀倾向树十年而前来治疗。病症伴随患者的生活多年,影响到日常活动和婚姻。时常只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他才放弃自杀的企图。尤为特殊的是,他随身带有致命胶囊许多年。分析中,我发现患者受折磨于作为一个替代性孩子的心理。患者的姐姐2岁时死于感染,他父母一直没有走出丧女的痛苦,整整过了4年患者才出生。患者和他姐姐极其相象,从照片上无法区分。
分析中,逐渐清晰的是,G先生确认对于生活自己没有真正的权利,父母规定了他延续其过世姐姐生命的责任。如果他死了,他将象他的姐姐,一方面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完成他父母的命令。另一方面,从某种意义上将与他姐姐齐平,对父母的爱具有相同的权利,而至少从感觉上,他觉得父母爱姐姐更多,而他在其生命中将永远无法获得。这一切在坚硬的外壳里,他之前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
他的梦如下:
他遇到一个不相识但很快相熟的妇人,他们一同乘坐火车旅行,并发展出温柔和相爱的关系,甚至达到彼此融合互为一体的程度。很清楚,火车通向死亡。
我不需要解释梦,对G先生来说,它将是一本打开的书。G先生从主观上确认了我们的工作。我告诉他在他重新发现之前,我们分析了这个梦。
有人可能认为这是分析中典型的起始之梦。G先生认为它很重要,不然他不会将它记录下来并予以保存。它可能也说明了患者进行治疗的最初动机。但同时它显然非常可怕,因此从某种意义上可以将他的遗忘视作阻抗。
我所描述的替代性孩子的动力不仅造成G先生的抑郁和自杀倾向,同时造成他男性身份认同的困难,表现在他的婚姻、父亲角色和职业环境中。G先生生存的力量薄弱,自尊受损。在所有这些方面,分析取得了成功。我感觉患者潜意识身份认同的抑制得到相当程度的释放。我认为这种发展使得患者重新发现了梦,而梦现在已经不象过去那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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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结束语
我希望我能解释清楚临床中梦的工作。T先生案例中,我试图呈现的是,在第一和第二个梦之间,已完成了部分心理化,反映到更为强烈的移情性动力—而上述两种因素均可在梦中发现。
O案例中,两个梦的比较可以发现患者的发展,在我看来,患者的抑郁和死亡威胁得到缓解。他早年与母亲创伤性分离以及伴随的死亡威胁,在第一个梦里被表达为危险的电缆。在第二个梦里,分析结束前半年,死亡威胁以未被编码的形式出现,被患者在梦中以主人公击退。第一个梦里,呈现出保护性的儿子-父亲的移情,而第二梦里更清晰。
G先生重新发现他梦的决定因素是:他之所以能够重新发现梦,预示着他治疗性内省力的获得,并以更确切的方式确认。
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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